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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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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帝心如淵, 可康熙帝面對青璃卻始終坦然相待,恨不得剖開自己的心,讓她看得更清楚一點。

還以為是朝堂上又有人以身試法, 給康熙帝找不痛快,沒想到是因為自己的疏忽, 青璃面對帝王如此可憐可愛的一面,心裏軟得不像話,急忙認錯。

“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怎麽能為了這種小事把我的玄燁哥哥撂在一旁呢?”

認錯的同時不忘再三強調:“玄燁哥哥對我的吸引力大著呢!一日見不到我就會焦急難安,要是哪天晚上沒回坤寧宮,我肯定夜半三更沖去乾清宮扣門!”

青璃豎起三根手指,一字一頓地承諾:“我保證, 這種疏忽只有一次,以後再也不會,玄燁哥哥永遠是第一位!”

康熙帝甚少從青璃的嘴裏聽到這麽多貼心話,皺起的眉頭也放下來,棱角分明的面容也仿佛鍍了層柔光。

康熙帝捏了捏青璃的臉蛋肉,語氣無奈又寵溺:“你啊,最會甜言蜜語地騙朕!”

偏偏朕就吃你這套,一騙一個準。

青璃嘟著嘴可憐兮兮地辯解:“阿璃才沒有呢, 阿璃說的都是真心話。”

青璃拉著康熙帝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不信你聽,阿璃的心在說她好喜歡好喜歡你呀~”

【是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啊!全大清第一喜歡哦!】

康熙帝等了許久終於等來金色氣泡裏心聲的定論, 也終於放下被740撩撥起來的更甚一籌的擔憂。

康熙帝的劍眉重新飛揚起來:“朕聽到了,阿璃的心還說她最喜歡朕。”

【哎呀, 我心底深處的小秘密都被你知道了!】

【你怎麽這麽聰明呀, 不會是有讀心術吧!】

康熙帝被“讀心術”三個字刺得瞳孔微縮, 努力控制著表情, 右手卻沒忍住微微抖動了一下。

【嘻嘻嘻,讀心術這種超能力當然是不存在了。】

【所以肯定是我們倆心有靈犀、心心相印,這才能心領意會!】

康熙帝被青璃心裏的大喘氣嚇了一跳,原來是虛驚一場,小阿璃可真是調皮。

【討厭~,你怎麽突然耍流氓啊!】

康熙帝驚訝了一瞬,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被阿璃捧著貼在她的心口上,那也是她胸前的綿軟之處。

朕因為驚嚇後又放松下來,右手不自覺地握緊松開,可不就是在耍流氓嗎?

康熙帝挑起眉峰,勾了勾唇角,肆意地笑出聲來。

阿璃她心中嗔怒朕耍流氓,可是拉著朕的手一動不動呢!

阿璃果然愛極了朕,不僅心裏愛朕,她的身子也想念朕。

安心下來的康熙帝動起了歪心思,尤其是感受到手掌下面的柔軟之處,那是只有康熙帝見過的至美之景。

康熙帝再次動了動手掌,緩緩貼近,細細描摹著青璃動人的身姿,耐心又急切,溫柔又激烈。

隔著衣衫也能感受到康熙帝手心的滾燙溫度,青璃緊咬下唇,軟了腰肢倒在康熙帝的懷裏,嬌俏地瞪了他一眼。

【剛剛還在抑郁呢,現在又立馬不正經起來。】

【不會是故意裝模作樣騙我的吧!】

康熙帝被青璃眼波流轉的嬌嗔帶起一片火熱,也顧不得阿璃在心裏偷偷“冤枉”自己。

幹脆利落地打橫抱起青璃,見阿璃柔柔地攬住自己,伏在自己胸前一副乖得不得了的可愛模樣,頓時心裏的暖流又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咕咚咕咚”地冒著幸福的泡泡。

雖然這次是歪打正著才讓小白兔主動跳了進來,但是以後可以考慮多多采用“賣慘”的方法引誘小兔。

康熙帝對青璃的投懷送抱滿意得不得了,擁著青璃倒在鳳榻上,放下茜素紅摻著金絲的鳳帳。

薄薄的雲紗帳擋不住帝後二人交疊的身影,反而影影綽綽,更添三分溫柔纏綿、歲月靜好。

清脆的嬉鬧聲從帷帳中傳來,不一會兒就變了音調,悠長甜膩起來。

寢殿裏的火燭依然一絲不茍地工作著,搖搖晃晃的燈影跟隨著鳳帳裏皇後娘娘撩人的聲音起舞,奏出一曲柔情蜜意的夜的華章。

-

“相親宴”青璃安排在五月二十日這天,520嘛,圖個好兆頭——雖說這個含義可能只有青璃一個人懂。

給八旗貴女、兒郎們發的請帖上寫的是:邀請他們入宮參加“夏日宴”,陪太皇太後一同熱鬧熱鬧。

畢竟源於上輩子十幾年的讀書生涯,青璃對有學問的老頭們還是有點發怵的,實在不想面對漢家老臣的“思想教育”。

裝上一層陪伴太皇太後的模子就不一樣,這是盡孝啊,誰敢攔著?

請帖早在半個月前就都發出去了,收到皇後娘娘邀請的人家自然是喜不自勝,誰不知道如今的皇後獨占帝寵,是皇上的心尖尖!

而且兩宮太後竟也對皇後娘娘十分滿意、讚不絕口,六宮嬪妃更是俯首帖耳、莫敢不從。

青璃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全大清女子最崇拜的人。

有了入宮機會的姑娘們莫不摩拳擦掌、嚴陣以待,就盼著去宮裏瞻仰瞻仰自己的“偶像”,要是能偷個師,學到一兩手皇後娘娘的“禦夫之術”就更好了!

京中的幾大繡坊最近半月都生意火爆、供不應求,宗親勳貴們都豪氣十足地一擲千金,一心只想讓自家崽子脫穎而出。

不過鈕祜祿家的主子們可不用去外面搶著采買,青璃早就幫他們準備好衣衫配飾,提前送到府上。

“夏日宴”當天,青璃跟皇太後一左一右地扶著太皇太後露了個面,發表了一番鼓勵年輕男女們“好吃好喝好玩好樂,不要拘束不留遺憾”的講話後,就離開臨溪亭,去對面的鹹若館二樓暗中觀察了。

鹹若館二樓,三人坐定後,青璃便給兩宮太後推銷著自制的蜂蜜柚子水。

“皇瑪嬤、皇額娘,這是臣妾近日想出來的新方子,甜而不膩、清爽可口,很是適合炎炎夏日呢!”

皇太後十分捧場,端起彩繪鎏金青瓷盞喝了個一幹二凈,讚不絕口:“還是青璃會喝,這茶飲子真是不錯!”

太皇太後嘗過也點頭肯定:“確實新鮮,味道也恰到好處。”

青璃頭上的步搖微微晃動,側頭吩咐墨竹:“你回坤寧宮把本宮前幾日新做的蜂蜜柚子茶都拿過來,再讓小廚房的杜太監把方子寫出來。”

又轉過頭來跟兩宮太後解釋:“前陣子內務府不是多了批皖西蜜柚嘛,坤寧宮的柚子吃不完,就剝皮處理後加蜂蜜熬成濃汁儲存起來了。”

“等想喝的時候用溫水沖泡就成了蜂蜜柚子茶,若是天氣炎熱加點冰也是極好的!”

皇太後連連應和:“還是青璃聰明,這個法子好!哀家宮裏的柚子也很多,哀家今天回宮就差他們照著做。”

青璃微微一笑,又給兩宮太後解說著今日的安排:“皇瑪嬤,皇額娘快看!要開始投壺了!”

“今天共有三個環節,投壺、對詩、擊鼓傳花。”

“投壺前會按照抽簽結果分為十支小隊,每隊男女各三人,每人可投十箭,最後投中總數最高的三支隊獲勝,會有小獎品。”

“對詩的話,就是每人先在信箋上寫下題眼,然後男女互抽對方的考題,要求背出相關的詞句或者當場做出一首新詩。”

“結束後會有互投環節,選出認為表現最優的那一位,互投得票最高的前三名也有獎品。”

“不過考慮到姑娘兒郎們年紀還小,會提前告訴他們題眼必須是常見詞。對不出來也不打緊,並非所有人都看中這些,也就圖個一樂。”

太皇太後聽得津津有味,皇太後更是直接拍起了手:“青璃安排得很是恰當,有文有武,那這擊鼓傳花是加試題?”

青璃和皇太後相視一笑:“還是皇額娘懂臣妾,最後一輪中誰接到紅花,可以選擇自己展示才藝,也可以指定一名異性讓他來!”

太皇太後也笑出聲來:“你這個促狹鬼!若是指定異性,那定是對其有了心思,才想進一步了解!”

青璃抱住太皇太後的右臂嘻嘻一笑:“皇瑪嬤不想看看有沒有人選擇後者嗎?臣妾希望敢於表達自我的女子更多一些呢!”

太皇太後點了點青璃:“調皮!”

語氣親昵,可見十分讚同。

皇太後也學著青璃的樣子抱起太皇太後的左臂:“皇額娘,兒臣想看!”

太皇太後看著一左一右兩個活寶,故意板著臉,下巴擡起看向窗外:“別耍寶了,快看!”

板著臉的太皇太後偷偷彎起唇角,多虧皇後,佛拉娜才一日更甚一日地開心起來,自己也仿佛再次見到那個剛到紫禁城,眨著大眼睛生機勃勃叫自己姑奶奶的小丫頭。

鹹若館二樓這個觀景點還是很好的,臨溪亭邊年輕男女的嬉笑打鬧一覽無餘,但具體聲音當然傳不過來。

皇太後還特意遣奴才去收集“對詩”環節的作品,讓隨侍的宮女念出來。

大多都是背誦前人的佳作,也有幾位嘗試著自己作詞賦詩,但在青璃聽來卻很是一般,也就占個語句通順、韻腳齊整。

念詩的宮女繼續拿出下一張宣紙,語氣卻不大自然地頓了一頓:“題眼為‘山’。”

“遠看黑黝黝,近看高嶇嶇。上細下頭粗,遍體嶙石碓。”

青璃瞪大眼睛仿佛聽見什麽臟東西,皇太後肆無忌憚地大笑出聲,就連太皇太後都樂不可支地詢問“大作”的主人是誰。

青璃握住手心默默祈禱,這等奇人可千萬不要姓鈕祜祿啊,雖說在青璃的印象中法喀、顏珠、錦凰都不像能幹出這種大事的人,但萬一他們今天被太陽曬暈了呢?

而且請帖大多是知秋擬定的,聽說也有請鈕祜祿氏旁支的親戚,那些人的文化水平青璃不了解,也不敢有信心啊!

聽著宮女口中念出的名字,青璃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提起心來,這瓜娃子她不姓鈕祜祿,但是她姓愛新覺羅啊!

是的,還是個女勇士!大名鼎鼎的安親王岳東的親女兒。

青璃作為愛新覺羅家的媳婦,實在是高興不起來,特別是想到女勇士的“大作”傳遍京城後,愛新覺羅家的人都被認證為“不學無術”,青璃就感覺前途慘淡,眼前一黑。

太皇太後卻絲毫沒覺得愛新覺羅這個姓氏被帶累了,反而樂呵呵的。

“原來是岳樂他們家的,難怪呢!他們家養女兒一向只管鞭子甩得漂不漂亮,馬騎得快不快,可不管會不會背詩能不能寫字。”

皇太後補上一擊:“岳樂的女兒掉進沙漠裏都能自個兒爬出來!”

青璃默念幾遍“愛新覺羅麗雅”這個名字,打算以後都離她遠點,免得自己面對她想到這首詩笑了出來,那顯得多不尊重對方啊。

別說,麗雅姑娘這首詩別的不提,還怪好記的,聽過一遍就焊死在腦子裏,青璃不自覺地回味起來。

-

思緒翻飛的青璃被袖子上傳來的拉扯感喚回神,青璃擡起頭來對著俯身的墨竹。

墨竹貼在青璃的耳邊小聲道:“主子,站在湖邊的是赫舍裏寶琪。”

青璃跟著墨竹的視線透過窗柩看向湖邊,是一個穿著草綠色旗服的陌生女子,身姿窈窕,看不清面容。

墨竹補充著信息:“她就是赫舍裏法保的女兒,想嫁給咱們家三爺的那個。三爺剛剛從湖邊經過。”——三爺指的自然就是法喀了。

青璃這才發現這女子站在靠近宮道的一側,法喀想必是通過這條宮道離開更衣去了。她現在堵在這裏莫非是想勾起法喀年少慕艾的心思?

青璃讚賞地點點頭,為墨竹的細心:“你下去看著她,不許她跟法喀單獨見面。”

墨竹領命離去,青璃一邊陪兩宮太後看擊鼓傳花,一邊餘光觀察著赫舍裏寶琪。

墨竹還沒出鹹若館呢,法喀的身影便出現在宮道上,逐漸接近湖邊。

不過青璃也沒有過度緊張,畢竟在青璃看來一時半會兒這女子沒這麽大魅力讓法喀不可救藥地愛上。

結果沒想到青璃完全想岔了,赫舍裏寶琪才不會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情愛,她夠狠也夠果決!

法喀剛到湖邊,就突然沖出個小太監,把法喀撞到湖裏。

法喀是個旱鴨子,一個勁兒地在湖裏撲騰卻越陷越深,赫舍裏寶琪搶在所有宮人前面,毫不猶豫、二話不說跳進湖裏向法喀游過去——這是想來一場美救英雄啊!

夏衫輕薄,眾目睽睽之下兩人抱成一團,赫舍裏寶琪還是為救法喀才失了清名,這下子鈕祜祿家是非娶不可了!

青璃這輩子還沒吃過這麽大虧,恨得牙癢癢。

兩宮太後也被這一出驚到,皇太後看著青璃不太好看的臉色,還以為她是因為夏日宴被搗亂而不快,急忙安慰:“青璃不著急,咱們的活動還是很成功的,這點意外算不上什麽。”

太皇太後卻意識到什麽:“可是落水的二人中有鈕祜祿家的孩子?”

青璃捏緊帕子點了點頭:“回皇瑪嬤,被小太監撲到湖裏的是臣妾一母同胞的親哥哥法喀,後面主動跳進去的是赫舍裏家的姑娘、索額圖的侄女——赫舍裏寶琪。”

皇太後自然清楚兩家的不對付,張大嘴不知該說什麽。

青璃看著太皇太後蹙起的眉頭卻沒想過為赫舍裏家遮掩,冷哼一聲:“去年除夕臣妾的娘家人進宮,就告訴臣妾赫舍裏家看上法喀,想結親,人選就是這個姑娘。”

“臣妾當時就讓她們嚴詞拒絕,沒想到正常的途徑走不通,赫舍裏家旁門左道的花樣倒是多!”

皇太後砸吧下嘴:“這個小太監出來的恰到好處呢!”

太皇太後自然聽出佛拉娜的意有所指,嘆了口氣:“赫舍裏家是越發不像話了,皇上前不久才敲打過他們呢!”

太皇太後拉著青璃的手安撫道:“好孩子,這件事是你受委屈了。哀家是站在你這邊的。”

太皇太後涓涓教誨:“但是孩子,你要明白,人生在世誰都逃不過‘妥協’二字。”

“你當然可以避而不談此事,甚至直接賜死赫舍裏寶琪或者讓她青燈古佛一輩子,你是皇後,你有這個權利。”

“不過,你堵不住天下的悠悠眾口。百姓愚昧,不知內情,他們只會說皇後母家囂張撥扈,對救命恩人恩將仇報。”

“若是赫舍裏寶琪此時一哭二鬧三上吊,或者幹脆豁出命去自盡身亡,那這盆

潑天汙水就紮紮實實地印在你鈕祜祿家的百年門楣上,再也洗不清了。”

青璃看著太皇太後眼角的皺紋,還有她殷切的目光,輕輕“嗯”一聲。

青璃知道太皇太後是為了自己好,她在用她的人生智慧,不辭辛苦地教導著自己。

她害怕自己被一路以來的順風順水蒙住雙眼,一時激憤之下,做出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

-

夏日宴還算成功地完成,除了落湖這個“意外”,入宮一遭的年輕男女們都盡興而歸,嘰嘰喳喳地跟沒能參加的兄弟姐妹炫耀著自己的見聞。

提到法喀和寶琪之事,也一筆帶過,畢竟宮裏尚未定論,摸不透皇後娘娘打算的眾人不敢輕易下結論。

得知青璃期盼已久、費盡心思的“相親宴”出了意外,康熙帝命梁九功帶上還未批完的折子,匆匆趕回了坤寧宮。

青璃也才送完兩宮太後從鹹若館回來呢,看著行色匆匆的康熙帝倒也不意外,淡淡地瞥了梁九功手中抱著的折子。

“皇上先去小書房批折子吧,我換身衣裳就去找你。”

青璃撂下這句話就撩起珍珠簾子進了內間,徒留康熙帝跟梁九功面面相覷。

康熙帝忐忑不已,阿璃好像不太開心,跟朕說話也態度冰冷,她不會因為赫舍裏家幹的蠢事遷怒朕吧!

康熙帝在心裏又把索額圖翻出來罵了一通,面上卻一副乖寶寶的模樣,聽話地去小書房繼續工作。

對於這件事,索額圖卻是十分冤枉,他也是事發後,侄女出宮了才知道這個晴天霹靂的壞消息。

事情要從索額圖牽扯進舒穆祿延州之死開始說起,因為此事,索額圖不僅被罷官,而且連累了他的幾個兄弟,更重要的是康熙帝明言“永不起覆”,可以說絕了索額圖上進的希望。

本就因為被索額圖牽連不開心的法保,見此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既然三哥已經被皇上打落泥潭,那為什麽赫舍裏氏的族長不能是我呢?

法保雖然是索尼最小的兒子,但也是除了索額圖外最成器的。

噶布喇的一等公爵位全靠嫁女兒得來,但法保之前的一等公可是大半靠自己。

法保有了野心之後,他最先想的不是怎麽接過太子黨的大旗,為太子殿下搖旗吶喊,他首先想的是奪嫡之爭何其兇險,太子如今的儲君之位還穩嗎?若是皇後有了兒子呢?

法保思前想後覺得沒多大把握,但是他姓赫舍裏,這奪嫡的渾水他不得不淌。

雖然身不由己,但是法保卻給自己想了個保命的好法子——把女兒嫁給鈕祜祿法喀。

自己一旦成了法喀的老丈人,皇後再怎麽也會留自己一命吧!

未慮勝先慮敗,可以,很謹慎。

法保既然想要撬走索額圖的族長之位,決定保住自己小命的前提下,出頭為太子殿下東奔西走,那他肯定不會提前告訴索額圖自己的打算。

法保瞞著索額圖動用了宮裏的暗子,只跟女兒分說一二。

寶琪也十分認同阿瑪的想法,而且在寶琪心中鈕祜祿家的希望更大,她也想嫁給法喀以後能坐一坐國舅爺夫人的位子。

所以當索額圖知道此事時,六弟已經全都幹完了。

索額圖怒發沖冠地沖進法保的院子,大罵“豎子無謀!”

法保自然不服氣,覺得此計甚妙呢——為赫舍裏家留了條退路。

“三哥,你之前不也讚同寶琪嫁給法喀的嗎?去年還托人上門說和。”

索額圖抖了抖衣袖:“那是堂堂正正地請媒人說親啊!跟你這耍陰謀詭計賴上鈕祜祿家能一樣嗎?”

索額圖揉了揉腦門暴起的青筋:“而且此一時彼一時,去年皇後還有可能同意這門親事,但是上次事發過後,皇後就跟咱們撕破臉了,她不可能願意自己有個赫舍裏氏的嫂子!”

法保毫不害怕,反而自覺聰慧至極:“就是因為清楚皇後不可能答應,所以我才兵行險著,直接大庭廣眾之下落定此事。”

法保心裏還埋怨呢,咱們為啥跟皇後鬧翻,不還是因為三哥你亂來嘛!

法保一心期盼著嫁女兒:“三哥你放心,這次定然換成鈕祜祿家上門求親!”

索額圖怒不可遏:“蠢貨!你現在該盼著皇後受不得委屈,不許兩家結親才是!”

法保摸了摸耳垂,瞪大眼睛。

“三哥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謀劃這麽多就是為了把寶琪嫁進鈕祜祿家,若是皇後不同意,那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寶琪怎麽辦?”

索額圖看著弟弟這副天真的蠢樣子,終於忍不住上手狠狠拍了拍法保的後腦勺。

“寶琪嫁給法喀又如何,她用這種手段進門,法喀難不成還會憐惜她?更別提皇後的態度,鈕祜祿府上兩位福晉的不滿,寶琪難道會有好日子過嗎?”

“若是皇後狠狠心,過個一年半載,輕輕就能瞞過所有人要了寶琪的命,那時候法喀作為皇後的親兄長,就算喪妻再娶也多的是高門貴女搶著嫁。”

“而且皇後若是忍下這口氣,也會從其他方面找補回來,可不會白白吃虧。最後損失的還是赫舍裏家。”

索額圖看著呆呆楞楞、不言不語的六弟,深深嘆了口氣。

法保回過神來期期艾艾:“若是,若是皇後忍不下這口氣呢?”

索額圖避開六弟灼灼的目光,瞇了瞇眼睛,陰翳的眼神投在遠處零落成泥、殘破不堪的梨花上。

“那你就算立了大功,給鈕祜祿氏狠狠添了一筆‘忘恩負義’的汙名,朝中的禦史老臣們也會攻訐皇後不賢不慈。”

索額圖閉上眼,狠了狠心:“當然,要想這把火徹底地燒起來,還需要填上寶琪的命。”

“只有寶琪一心赤誠、不顧惜自身去救人,卻反而因為對方拒娶、失了清白,不堪受辱、含冤自盡,才能點燃那些正義之士的怒火,才能打擊到皇後和她身後的鈕祜祿一族。”

法保聽得此言雙腿一軟,坐在地上,一時不知道該盼著皇後拒絕還是答應。

作者有話說:

事實證明,雖然索額圖也經常辦瞎事,但他的智商確實是幾兄弟裏最高的,索尼沒有選錯人。

為小太子點蠟,身邊一群拖後腿的豬隊友。

小太子(嚶嚶啜泣):孤是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招惹大魔王!!

小太子(閉眼蹬腿):你們惹大魔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孤就在大魔王的眼皮子底下,她打擊你們可能還要拐個彎兒,但是拿捏起孤來豈不是輕輕松松?

你們是想要孤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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